二、马克思主义民族化合法性的价值维度
在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性方面,民族化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立场是与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立场根本一致的。马克思主义民族化需要正确坚持马克思主义价值追求的阶级性与普世性的统一。
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追求在其现实立场上具有明确的阶级性。
马克思主义作为无产阶级寻求自身解放的理论武器,从来无论在思想交锋还是实际斗争中都明确地强调自身的党性原则和坚定地表明自己的阶级立场。马克思主义在民族化的过程中,需要因时因地地联合最广泛的统一战线来实现为共识目标的共同奋斗。尤其是在共产党成为执政党后,社会主义的民族国家在人民内部矛盾的范围内必然需要承付本国各阶级、阶层的利益诉求,这种状况往往给人以社会主义国家及其执政党已成为本国所谓“全民国家”、“全民党”的错觉。赫鲁晓夫就曾对苏联党和国家的性质下过如此的判断。社会最终发展为“自由人的联合体”这种估可称为“全民社会”的状态固然是马克思主义奋斗的最高纲领。但现实的社会主义国家绝不可以想当然地附会到这样的理想状态,从广义的理解上说,整个社会主义阶段都只是通往理想社会的“过渡阶段”。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阶段有着自身实践的历史深度的限制,在这一阶段,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只有在坚决维护好、发展好劳动阶级的现实利益的基础上,才能既真正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又将自己引领阶级解放的历史使命有力地贯彻实现下去。
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理想是普世性的。
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强调自己的阶级立场和阶级使命,绝不是因为任何狭隘的阶级同情和阶级义愤,这是马克思主义与其他非科学的社会激进思想与实践的重要区别。马克思主义从其最高价值理想上说,并不天然地代表无产阶级的阶级利益。因为,马克思主义最终追求的不是任何阶级的阶级利益,也不是“阶级平等”,而是消灭阶级。随着阶级这一本身就不平等的社会关系的消亡,每个人“自由全面发展”这一最大利益才会最终实现。然而,无产阶级又天然是马克思主义价值理想的实践承担者。正因为无产阶级自身的解放是人类解放的必然途径,无产阶级的利益代表着社会进步的最大利益,才使得马克思主义选择将这一阶级作为实现自己价值理想的现实革命力量。因此,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价值立场的一致又体现在对普世性的马克思主义价值理想的自觉承担上。如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的核心思想毫无疑问是对从近代以来空想的人道主义理想到马克思主义科学树立的人的解放理想的这一具有普世意义的价值追求的合法继承。
在民族国家的价值性方面,民族化马克思主义代表了民族国家的根本利益。马克思主义民族化需要正确把握马克思主义的国际立场与民族立场的统一。
一方面,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不是民族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从斯大林出于对中国马克思主义者的民族主义倾向的怀疑而不赞成使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提法到费正清说“形成中国化的最后因素,是基于文化和历史骄傲的中国民族主义的情绪” 【4】,反映了无论是在马克思主义者内部还是外部都有对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作民族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误读。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从价值立场上说,绝不是如民族主义般将本国本民族利益视为最高准则,而是如上述马克思主义在阶级立场上的辩证观点一样,将合乎马克思主义的普世价值理想的与人类利益相一致的本民族的根本利益的实现视为这一价值理想与人类利益的实现的合理组成部分与前提。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恰恰需要以民族国家的实践力量和价值担当,来履行自身的国际主义的义务,来促进各民族价值的共通和利益的共融。如科学发展观提出建设和谐世界,就是以中国的努力承担有责任大国的义务,以中国的价值承诺促进世界的和解与共荣。
另一方面,民族化马克思主义必须实现民族国家的根本利益。
马克思主义者不是抽象的国际主义者,而是处于具体的历史环境中,由自己植根的土壤所哺育,天然地融入本民族的历史命运。而一切被压迫、被奴役的民族对自我解放的正义追求,一切热爱和平、渴望发展的人民对美好生活的积极努力都与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目标相一致。任何现实中的马克思主义者必然是实现本民族的根本利益和实现马克思主义的普世价值的统一论者。在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阶段,对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引导下的,体现为本民族人民的根本利益的,本民族价值的高扬就是民族国家的马克思主义者就自己的可能对马克思主义的价值追求的最好实现。所以,中国共产党人才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为奋斗目标,这正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前进方向上凝聚出的积极而现实的价值共识。
注释:
【1】高军等编《中国现代政治思想史资料选辑》(下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530页,。
【2】《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75-777页。
【3】《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76-777页。
【4】《伟大的中国革命》,香港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9年版,第2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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